有一天,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一位需要为一款新的加州霞多丽葡萄酒制作电视广告的广告人可能会有如下灵感:耶稣独自站在沙漠绿洲中,身后的高大棕榈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柔和的中东音乐萦绕在空气中。耶稣手中拿着一瓶葡萄酒,满怀敬爱地凝视着它。然后,他转向镜头说道:“当我在迦拿将水变成酒时,我想到的正是这个。今天就来尝尝吧,你也会成为它的信徒。”
—— 尼尔·波兹曼,《技术垄断》(Neil Postman, Technopoly)
著名的纽约评论家和传播学理论家尼尔·波兹曼用以上场景来警示我们,那些认为他的预言过于夸张的人应该考虑这样一个事实:现在已经有一则希伯来国家牌热狗的电视广告,广告中山姆大叔正在推销产品,最后一个低沉而庄重的声音说道:“我们必须向更高的权威交代。” 波兹曼提醒我们:“这里的问题不在于亵渎,而在于轻视(trivialization),而这并无法律可以禁止。”1 就像在中世纪一样,现代社会越来越认为图像比文字更有意义和影响力。“人们常说,一张图片胜过千言万语。但如果是同一事物的成千上万张图片,可能就毫无价值。”2 波兹曼的观点提醒我们,这正是上帝颁布第二条诫命的原因。
现代教会领袖的问题在于,他们似乎尚未充分意识到,风格不仅反映内容,实际上还在塑造内容。尼尔·波兹曼指出,我们所看到的电视广告并不关注产品的本质,而是关注消费这些产品的人。大量的市场调查被用来描绘潜在消费者的特征。“电影明星和著名运动员的形象、宁静的湖泊和充满男子气概的钓鱼之旅、优雅的晚餐和浪漫的邂逅、幸福的家庭驾驶旅行车去乡村野餐——这些画面并未传达任何关于产品本身的信息,但它们却揭示了潜在消费者的恐惧、幻想和梦想。”在这样的环境下,波兹曼指出,“商业的本质已变成心理治疗,而消费者就像病人,在广告这种心理剧中得到安慰。”3
我们可以进一步推测,这种现象正是福音派在敬拜态度上所发生的转变。这种变化并不需要明确否认三位一体、基督的二性、原罪、代赎、复活、称义、成圣或基督的再临。所需要的,仅仅是将上帝、圣经以及这些核心的圣经主题加以弱化,使其显得不那么重要,顺应时代潮流。这正是为什么一些完全坚持正统信仰的改革宗和路德宗教会,尽管在信仰告白上保持坚定,却采用了一种实质上世俗化的方法,从而削弱了他们希望传承给下一代的信仰。
这种趋势在福音传播中尤为明显。例如,类似于旅行车的广告,“信仰见证”往往侧重于满足个人的感性需求(即“消费者”),而非宣扬上帝的属性和他在基督耶稣里的救赎工作(即“产品”,用波兹曼的比喻)。然而,这种现象在教会增长运动(church growth movement),尤其是在当代的赞美敬拜模式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传统的角色
作为福音派基督徒,我们坚守对圣经的高度尊重,甚至将老一辈的传统置于圣经忠诚的试金石之下。然而,许多在福音派领导层中批评六十年代激进分子在华盛顿崛起的人,自己却对反抗权威和传统的态度有着奇特的依恋。斯坦福大学那句著名的学生抗议口号:“嘿嘿,嗬嗬,西方文明必须走!”在保守的福音派世界中,竟然出现了一种讽刺性的对应现象。过去的事物——我们从初代教会、宗教改革、新教正统、清教徒以及大觉醒运动所承袭的传统——往往被舍弃,取而代之的是个人解放和自由精神的胜利。
请留意波兹曼对现代世界观的分析,并思考它是否反映在我们所处的福音派世界中:
在美国的制度形态中,广告体现了一种世界观,它把传统视为一种阻碍。当然,没有对象征符号的尊重,就不可能真正存在对传统的认可。实际上,传统就是对象征权威的承认,以及对赋予这些象征意义的叙事的持续关注。然而,当象征被削弱时,叙事便随之消失了,而这正是技术垄断(Technopoly)最具破坏性的后果之一。例如,在教育领域,技术统治下的教育改进往往依赖于所谓的“学习技术”改进。当前,课堂引入计算机被认为是必要的,正如过去曾认为引入闭路电视和电影是必要的一样。当有人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时,通常的回答是:“为了让学习更高效、更有趣。”这样的回答被视为完全合理,因为在技术垄断的体系中,效率和兴趣本身就无需进一步的辩护。然而,人们往往忽略了这个回答并未触及核心问题:“学习的目的是什么?”“效率和兴趣”只是一个技术性的回答,关注的是手段,而非目标。4
就像圣经一样,技术垄断(Technopoly)也有其“宏大叙事”或“元叙事”——一种解释世界的方式。现在,让我们将波兹曼对其对教育影响的描述,调整应用于敬拜。首先,传统被视为技术垄断的障碍。那么,技术垄断——即技术世界观对整个人生的专制统治——如何在这项至高无上的宗教活动中引导我们的思维?它会弱化特定传统所珍视的一切。例如,美国国旗的商业化最终使其变得无足轻重,甚至可以被印在衣物上,或在公共场合被焚烧。许多基督教领袖会对焚烧美国国旗发出最严厉的谴责,但有多少人会站出来反对在当地的基督教书店里对上帝的亵渎?在那里,T恤和其他商品上印着“这血为你流”(This Blood’s For You),旁边是一个模仿啤酒罐的图案,或者耶稣被描绘成在十字架上做俯卧撑,配上标语“上帝的健身房:试试举起这个”(God’s Gym: Bench Press This)。
以教堂敬拜为例,这种对神圣事物的弱化(trivialization)表现为肤浅、重复的赞美歌曲,上帝的名被随意使用,音乐风格则与商业广告歌极为相似。正如敬拜中使用投影仪被简单地视为“敬拜技术”,一种敬拜的要素,并且像波兹曼所批判的课堂计算机一样,其合理性完全基于效率的考量。同样,正如波兹曼指出的,“学习技术”有“无可置疑”的理由,它们“让学习更高效、更有趣”,敬拜的现代手段用类似的理由辩护。有人质疑现代的赞美敬拜歌曲,仅仅从风格的角度进行批评时,往往被反驳:“它有效。”(言下之意是:人们喜欢这种赞美,教会就会兴旺)因为最终,决定权不在圣经,而在技术垄断的逻辑。
然而,正如我们因精明的广告和诱人的形象购买了许多无用的产品,却很快对其感到厌倦一样,面对被弱化的神,人们也会逐渐感到无聊。最终,我们像《约翰福音》第六章的消费者一样,起初因免费的午餐跟随耶稣,但当他开始教导“难懂的道理”时,人们便纷纷离去,饿着肚子寻找下一顿饭。
西塞罗提醒我们:“对你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等于永远停留在孩童阶段。”我们每一位基督徒都应从圣经中了解这一点。所谓的“紧迫性的暴政”(tyranny of the urgent)——这一技术垄断时代不断变化的特征——被教会增长战略所采纳,急切地期待着下一波“敬拜技术”的浪潮,就像一名计算机黑客对新款电脑的到来垂涎欲滴。至少后者尚属合理,因为计算机技术本身正是创新的合适领域。
“蒙福”:靠恩典还是靠行为?
然而,敬拜不是一项技术。上帝不会因电子琴的旋律和钢鼓的节奏而在天上的宝座上激动,也不会因高举的双手和赞美乐队气势磅礴、最终以高音和全音量和声收尾的演奏而备受感动。在这一切之外,神静静地等待,直到他的圣道被正确地宣讲,他的圣礼被正确地施行,才差遣圣灵祝福他的子民,并使失丧之人得以与他和好。
保罗在谈到他的犹太同胞时,哀叹他们的迷失,尽管他们充满热情,却不接受那借着信心白白赐下的义,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追求。“惟有本于信的义如此说:‘你不要心里说:谁要升到天上去呢?’就是要领下基督来;‘谁要下到阴间去呢?’就是要领基督从死里上来。’它到底怎么说呢?‘这道离你不远,就在你口里,在你心里’”(指我们所传信心的道)。你若口里认耶稣为主,心里信神叫他从死里复活,就必得救。”(罗马书 10:6-9)。
因此,寻求上帝祝福或救恩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试图将基督拉下来,另一种则是当基督凭借信心之道——也就是福音——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自由地来到我们面前时,去领受他。我们的敬拜是否以我们向上攀升来迎接他为特征,试图通过我们的努力、决心、情感的热忱,并借助“敬拜技术”将他带入我们的聚会?还是以在话语和圣礼中寻见他为特征——他早已临在我们中间?
他并不遥远,也不能被我们召唤到面前,仿佛我们是法官,他是被告。相反,是他呼召我们进入他的同在,借着律法的宣讲审判我们,并借着福音的宣讲使我们与他和好。
因此,问题最终并非风格。那些在基督之外寻求上帝面的人(正如许多赞美诗歌要么暗示要么直接恳求的那样),所能找到的只是荣耀与愤怒、毁灭与审判的上帝。要避免“烈火的吞噬”,我们必须谦卑地来到他面前,完全脱去自己的义,不依靠我们的热忱或情感,不依靠我们内心的纯洁或献身的努力。我们必须空手而来,单单领受。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们该如何评判当代的赞美诗歌呢?据我统计,在我查阅的两本主流的马拉纳塔(Maranatha)和葡萄园(Vineyard)诗歌集中,95%的赞美诗歌都是完全主观的。也就是说,焦点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愿意、我感觉、我只想、我承诺、我爱,诸如此类。与此形成对比的是旧时圣诗的客观焦点:《圣哉!圣哉!圣哉!》《我救主竟流宝血》《圣首今被创伤》《奇异恩典》《坚固保障》《除他以外,再无羔羊》《惟独智慧永生神》等,这些诗歌的中心是上帝,而非个人的主观感受。
谁在掌权?
在现代社会,权威与传统一样,已成为一种敏感话题。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都以自己的方式投身于这种典型的美国式反权威运动。在这一点上,尼尔·波兹曼的观察颇具洞见。他指出:“手握计算机的官僚,已然成为当代世界未经承认的立法者,而这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进一步思考,如果阿道夫·艾希曼在执行犹太人大屠杀时得到了计算机的协助,他会如何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波兹曼感叹道:“我总是对人们如此顺从地接受那些以‘计算机显示……’或‘计算机已经确定……’开头的解释感到震惊。这在技术垄断的世界中,等同于‘这是上帝的旨意’这句话,其影响几乎是一样的。”5
主流教会陷入自由主义的部分原因,是权威的重心从教会会议(地方教会需向区域和全国大会负责)转移到了官僚体系。因此,这些教派最终齐聚于纽约市的河滨大道——毕竟,他们早已成为同一种人。无论官僚属于联合长老会、改革宗、福音路德会、圣公会、美国浸信会、基督联合教会、联合卫理公会或其他教派,都没有太大区别。主导教会委员会的,往往是那些经验丰富的社会工作者,他们熟悉如何操控繁琐的文书程序。
如今,若有机会摧毁美国新教剩余的一切,导致其衰败的将不再是过去那些热衷于社会工作的官僚,而是那些怀才不遇的首席执行官。无论是浸信会、长老会、路德宗、改革宗,还是卫斯理宗,他们都正经历着神学上的淡化,就像其母体教会的衰落催生了这些新教派一样。过去,敬拜风格可以明显区分不同的教会,而如今,走进一间改革宗教会,敬拜者可能完全无法察觉自己不是在参加一个现代五旬节派的主日礼拜。如今,这些教会都采用相同的技术,购买来自相同五旬节派音乐公司的产品(如 Integrity-Hosanna、Maranatha、The Vineyard 等),并偏好相似的柔和灯光、剧院式座椅以及舞台化的平台布局。
多年前,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 McLuhan)曾提出著名观点:“媒介即信息。”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风格与内容无法分割,正如身体与灵魂不可分离。风格,如同人的身体,涉及视觉、听觉、触觉、手势和姿势。当上帝的子民被命令“来啊,我们要屈身敬拜,在造我们的耶和华面前跪下”(诗篇 95:6),以及“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罗马书 12:1)时,风格与内容的区分便已被排除。
我们敬拜上帝的方式不仅仅是信仰内容的延伸,它本身就是信仰内容的一部分。试图将风格与实质分开,不仅像是将身体与灵魂剥离,甚至可以说,这就像试图在恪守第一条诫命的同时,破坏第二条诫命。
那么,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敬拜风格?
主张风格具有价值导向并受规范约束是一回事,而提出一个所有人都能认同的规范则是另一回事。然而,如果可以确立圣经本身提供了这样的规范,那么每位基督徒都理应遵循它。
人们常常假设,圣经为我们的教义和道德问题提供答案,却将风格的问题留给我们自行决定。有人认为,只要真诚,敬拜真神的方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甚至可以在不同的宗教中进行。相对主义成了将一切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成为超越一切教条的教条。然而,即便在那些致力于基督独一性和他话语无误性的信徒中,关于敬拜的方式仍然存在相对主义。那么,上帝是否将这一切交给我们自由选择?该隐、拿答和亚比户、乌撒、亚拿尼亚和撒非喇,以及那些因将圣餐变为混乱而过早离世的哥林多信徒,显然会否定这一观点。
新教改革的一个重要洞见是重新发现了信仰的类比(analogia fidei),即“以经解经”的原则。中世纪教会在这一点上的问题在于,究竟由谁来解释圣经?路德和加尔文如何证明他们的立场,以至于最终导致与罗马的决裂?罗马天主教将这一问题看作是教宗的解释与改革者的解释之争,而改革者则认为,这是圣经自身的解释与教宗解释之间的较量。这并不仅仅是修辞上的花招,因为他们坚信,那些较难理解的经文(讽刺的是,这些经文往往清楚地宣告了唯独因信称义的真理)应当根据较为清晰的经文来诠释。
改革者在实践中证明了这一方法的可靠性。炼狱的教义并不是因为它与改革者的解释相冲突而被否定,而是因为支撑这一教义的经文,本身是基于薄弱且值得怀疑的解释,只有通过否定中世纪的教义,才能将其与整本圣经的教导相协调。较为清晰的经文并非“战胜”了较难理解的经文,而是使后者得以澄清,甚至让许多最终未加入改革阵营的人都能看清其中的真相。
这充分展现了对神的话语的极大信心,不仅相信它能够传达真理,更相信它能自行诠释。如果有人认为这种方法不可行,只需回顾一下多少教宗和大公会议曾发布过相互矛盾的“无误”解释!虽然可错的人类解释者可能会犯错,但圣经在自我诠释上从不出错。
现在,让我们将这一关键的诠释原则应用于敬拜,因为圣经并不在教义与敬拜之间做出区分。真正的正统信仰不仅要求正确的教义,也要求正确的敬拜。如果圣经足以指导我们的信仰和生活,那么它必然也足以指导我们敬拜的方式。旧约中关于敬拜的众多命令应如何解读?神所启示的圣咏集难道不是充满了关于正确回应、姿势,甚至音乐节奏的指示吗?
当然,在新约中,我们不再受旧约礼仪律的约束,因为它们所指向的实质已经降临,并成就了一切的预表(西 2:16-19)。然而,我们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同复活。“所以不要容罪在你们必死的身上作王,使你们顺从身子的私欲。也不要将你们的肢体献给罪作不义的器具;倒要像从死里复活的人,将自己献给神,并将肢体作义的器具献给神。”(罗 6:12-13)。敬拜不仅涉及灵魂,也涉及身体,风格和内容同样都在基督的主权之下。
新约的荣耀自由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得出“新约敬拜没有任何限制”的结论,恰恰相反,正因我们与基督联合,我们不可参与任何形式的虚假敬拜(林前 10:21)。在新约中,我们可以找到敬拜的基本要素,包括:神圣的问安、认罪祷告、感恩与代求、圣道的宣读与讲解、圣餐、以及祝福。这些要素在不同经文中被提及,甚至有详细的描述,而它们在使徒时代的敬拜实践中得到了圣经的记载。在《使徒行传》第二章,我们看到许多敬拜要素的整合:“他们都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彼此交接,擘饼和祷告。”(徒 2:42)。在《哥林多前书》10 章和 11 章中,保罗强调圣餐在敬拜中的重要性与中心地位,并暗示其施行的方式。在第 14 章,他以秩序和庄重作为敬拜的基本原则。
诚然,圣经中并未有一处列出完整的敬拜行为清单,因此我们需要仔细研读多处经文。志同道合的弟兄姊妹在对这些经文的解释上可能存在分歧,而在信仰类比(analogia fidei)未能得出明确结论之处,我们应保留适当的自由。例如,尽管独唱诗篇的传统在全球多个改革宗群体中有悠久历史,但《比利时信条》、《海德堡要理问答》和《多特信经》——“三大信条”中均未提及此立场,甚至《威斯敏斯特标准》也未作出硬性要求。因此,在捍卫圣经的绝对性时,我们必须谨慎,不可逾越神的权柄,妄自禁令或命令。
在改革宗传统中,始终对未经圣经授权的敬拜形式持谨慎态度。从圣公会较为宽松的观点(凡圣经未禁止且与圣经相符者皆可行),到清教徒更严格的立场(凡非圣经明文规定者皆当拒绝),不同的观点共存。然而,无论立场如何,没有一位改革宗(或路德宗)神学家曾主张敬拜的方式是中立的,或仅仅是个人偏好或流行趋势的问题。事实上,整个宗教改革运动都普遍反对中世纪对敬拜仪式的随意添加(如戏剧和娱乐性仪式),改革者正是为此投入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正如加尔文所言:“敬拜是我们必须处理的最重要的事情。”他甚至认为,救恩问题的辩论,归根结底也是对正确敬拜的争论。
- Neil Postman, Technopoly (New York: Alfred Knopf, 1993), 164-165. ↩︎
- Ibid., 166. ↩︎
- Ibid., 170. ↩︎
- Ibid., 171. ↩︎
- Ibid., 171. ↩︎
作者:麦克·霍顿;翻译:王一
作者:麦克·霍顿
麦克·霍顿博士(Dr. Michael S. Horton,又译作荷顿或何顿),加州威敏斯特神学院(Westminster Seminary California)梅钦教席系统神学与护教学教授;全美广播电台White Horse Inn主持人;《现代宗教改革》杂志主编;曾与2001至2004年担任认信福音派联盟主席;他曾于1996年被《今日基督教》杂志评为“五十位四十岁以下福音派领袖”之一;现为北美联合改革宗教会牧师;著作丰富。已译作中文的著作有:《基督徒的信仰》、《没有基督的基督教》、《应许的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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