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确加入的刑罚威胁证明,赐给亚当的是律法,而不是警告(admonition)。更重要的是,亚当是在无邪和正直的状态中被造出来的。那时还没有罪,因为上帝没有创造罪。所以亚当若遵守了这诫命,他就永远不死。因为死是藉着罪入了世界。因此,天堂里所有其他的树都是为了帮助和保护人类的肉体生命而创造的,它们是健全和完整的,没有丝毫的邪恶或麻烦。
现在,对今天的我们看来,自然觉得很奇妙的是,曾经有一种肉体生命,竟然没有任何死亡,也没有任何邪恶或意外的死亡原因,而这些原因现在比比皆是,比如身体中的疾病、疖子和恶臭的赘肉,等等。原因是,在无邪状态下,身体中任何部分都不是肮脏或不洁的。在排泄物或分泌物中没有不愉悦的东西。没有任何杂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愉悦。对任何器官或感官都没有冒犯。然而这是一种肉体生命。亚当吃东西、消化,执行身体的功能,管理和调节他的身体。如果他继续保持无邪状态,他就会做所有这些和其他肉体生命所做和要求的事情,直到他被转化为属灵的和永恒的生命。
因为这无死亡的转化,我们也因罪失去了。而现在,在现在和未来的生命之间,存在着一个可怕的中间段(medium passage)——死亡。如果是在无邪的状态下,这一段路是最令人愉悦的;藉着这一段,亚当将被转化为属灵的生命,或如基督在福音中所说的,“如同天上的使者”的生命(太12:25);在这种状态下,所有的肉体行为都停止了。因为在复活的时候,我们不吃,也不喝,也不嫁娶。所以对于亚当来说,所有的肉体行为都将停止,而荣耀的灵性生活将随之而来;正如我们也信,藉着基督,我们”在复活时”也会如此。这样,亚当也会脱去他无邪的童年荣耀,如果我可以这样称呼他自然无邪的生命的话,他也会穿上他属天的荣耀。但是,在他那无邪的童年荣耀中,他的一切低级的行为都是无邪的,不受自堕落以来一切事物所受痛苦的影响的;他将会从他那被造的无邪的婴儿期荣耀,转变为荣耀无邪的成年期;这是天使所享有的,也是我们这些相信的人在未来的生命中要享有的。
我把亚当的原始的、创造性的无邪称为荣耀无邪的童年期,请允许我这么说,因为亚当处于一种中间状态,一种中立或责任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可能被撒旦欺骗;并可能陷入可怕的灾难,而他确实陷入了这种灾难。但在我们将来的灵性生活中享受的荣耀无邪的完全成年期状态中,这种堕落的危险将不存在。这就是惩罚的威胁所表达的意思。”你吃的日子必定死”仿佛耶和华在说,如果你顺服我,你确实可以在我创造你的今生继续存活。但即使如此,你还不能像天使一样不朽。这是一种被置于中间的、中立的或有责任的状态的生命。你可以因顺服而留在其中,然后转化成永生,这永生是不能失去的。另一方面,如果你不顺服我,你将堕入死亡,并将失去那永生。
因此,天使所受造的灵性状态与亚当所受造的自然无邪状态之间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的天使不能堕落,但亚当可能堕落;因为亚当被造时的状态是他有可能成为不朽的,也就是说,他可以继续保持他原始的无邪而不死,因为他没有任何罪,他处于一种可以从原始的童年期的荣耀无邪转化为成年期的不朽荣耀的状态,这样他以后永远都不会犯罪。另一方面,亚当可能会从童年期的无邪荣耀中跌落到罪中,被诅咒和死亡,这确实是可悲的事情。亚当处于一种自然不朽的状态,或者可能曾处于一种自然不朽的状态,因为他依靠某些受造的树,这些树的果实产生的功用使生命得以存留。但是这种自然的不朽并没有保证他不可能堕入死亡。
为什么上帝要把人创造在这种中间、中立或负责任的状态,这不是我们可以解释的,也不需要好奇地询问。同样我们也不该说或问,为什么人类受造以后,所有的人类由一个人代代相传,而天使不是这样受造的。因为天使不生,也不繁殖,因他们过着属灵的生活。但上帝创造人类的旨意是最值得赞美的,因为祂把他创造成一种动物的生命和肉体的行为,这也是其他动物所拥有的,并赐给他一种智慧的能力,这也是天使所拥有的。所以人是一个复合的存在,在他里面结合了动物和天使的本性。
此外,当我们要在这里考虑天使的本性时,我们决不能隐瞒一些早期教父的书面意见,即在人类的创造和天使的创造之间有某种相似性。然而,这种相似不能延伸到生出的属性,因为在灵性中不存在这种属性,而是指存在于每一本性中的不完全,即有可能堕落。正如我已经表明的,人是在一种中间状态,或者说是有责任的状态,或者说是悬而未决的状态下被造的。天使在最初被造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本来的地位就不是坚固到不能堕落。因此,基督在谈到魔鬼时说,牠“不守真理”(约8:44)。基于这些理由,教父们认为天使之间发生了争斗或骚乱,其中一些天使扮演了某个漂亮的天使的角色,因为某些优越的恩赐,高举自己而凌驾于其他所有的天使。这些事情是非常有可能的,也与福音使者约翰宣称的一致,即基督说魔鬼“不守真理”,也与犹大书信中所宣称的一致,即那些“不守本位,离开自己住处”的天使(犹6 )。
为了证实这些观点,教父们引用了(赛14:12, 13)这段话。但就以赛亚而言,他显然是在说巴比伦王,想要坐在上帝的宝座上,也就是说,统治祂的圣民和圣殿。
因此,无论天使之间是否真的存在这种分歧和争战,还是说,这更符合我的观点,某些骄傲的天使充满了嫉妒,对上帝之子的谦卑感到恼恨,想把自己高举到祂之上,非常肯定的是,天使也像人一样处于可以改变的无邪状态。然而,在邪恶的天使被审判和定罪之后,善良的天使的地位得到了确认,以至于他们就坚固了,从此就不能再犯罪了,因为他们都是蒙选的天使,那些堕落的天使被赶出去了。
同样,如果《启示录》中提到的巨龙或恶天使,继续保持他们的无邪,他们后来也会在其中得到确认,永远不会堕落。教父们论到这事,认为蒙拣选的天使是在义中受造的,后来又在义中得以证实。但那堕落的天使“不守真理”(约8:44)。不过我们不要以为天使在数目上很少。因为基督已经肯定地说(路11:18),撒旦有一国,牠在强盗中是为首的,在牠的国中,用权柄和计谋统管一切。又在同一章里说,魔鬼或恶天使有他们的鬼王别西卜,就是天上这场骚乱的头。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所有诡辩家的书都在讨论这个问题,但这些书什么也解释不了。我提到的问题是“什么是最原始的义(original righteousness)”。有些人把它作为某种品质,有些人给出了不同的定义。然而我们跟随摩西,将原始的义定义为这样:因为人最初受造时是义的、真实的和正直的;不仅是在身体上,更是在灵魂上,因为他承认上帝;因为他非常乐意顺服衪;因为他无需任何指导就明白上帝的作为。亚当的这最后一种能力在以下事实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当他沉睡时,上帝用他的一根肋骨造出了夏娃,当他醒来时他承认夏娃是上帝的杰作,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这岂不是一个奇妙的智慧证明,看一眼就明白了上帝的作为吗?
也正是出于这原始的义,亚当才以无邪的感情爱上帝和祂的作为;他与上帝的受造之物同住,平平安安,没有对死亡的惧怕,也没有对疾病的惧怕。并且享有一具最顺服上帝旨意的肉体,毫无邪欲,完全没有我们常有的污秽的欲望。因此,从它与我们现在在整个本性中感受到的深深的败坏的整个对比中,可以描绘出一幅最美丽和最确定的原始的义的画面。
当人类理性者谈到原罪时,他们只考虑其可恶和不洁的情欲或私欲。但事实上,原罪是整个人类本性的全然败坏。我们的智力是如此黑暗,以至于我们不能再理解上帝和祂的旨意,也不能感知或认识上帝的作为。此外,我们的意志是如此的败坏,以至于我们不能相信上帝的怜悯,也不能敬畏上帝,而是生活在防卫和不关心中,我们无视上帝的话语和祂的旨意,跟随肉体的贪欲和暴力的情欲。良心也不再平和安静,当它想到上帝的审判时,就会陷入绝望,并寻求和跟随非法的支持和补救措施。所有这些罪都深深地扎根于我们的本性之中,以至于在我们的一生中都无法完全根除它们。然而,这些可悲的诡辩家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触及这些深刻的败坏。但是通过对原罪的这种真实看法,根据相关证据的性质,它清楚地表明了原罪的真正含义,因为它与那原始的义有着可怕的反差。由此可见,原罪是原始的义在本质和全部范围的丧失、剥夺和缺失;就像失明是视力的丧失或缺失。
是的!原罪和原始的义的神圣性远比修道士们想象的更为广泛和深入,修道士们只把原始的义理解为性的贞洁。然而,他们应该首先把人的灵魂看作是所有罪恶和腐败的根源,然后转向身体,把身体看作是从灵魂中获得所有的污秽和污染。关于灵魂在原罪之下堕落的主要证据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对上帝的认识;我们没有随时随地感谢祂。我们没有因祂手所作的和祂一切所作而喜乐。我们没有完全信靠祂。每当祂惩罚我们的罪时,我们就开始憎恨祂、亵渎祂;在与邻居的交往中,我们遵循自己的利益、欲望和目标,是掠夺者、小偷、通奸者、杀人犯、残忍的、不仁的、无情的人。淫乱确实是原罪的一部分,但那些灵魂的罪孽和堕落、不信、对上帝的无知、绝望、仇恨、亵渎都是灵魂的灾难,亚当在他无邪的状态下一无所知。
除了这些思考之外,还要考虑到对原罪的多不胜数的惩罚。因为无论亚当在受造时和被赐予时,他的本性还没有堕落,现在失去的那些天赋,都是原罪的后果,这话是真的。例如,亚当拥有最完全和最聪明的智力。当夏娃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明白她是自己的血肉。他对其他所有的受造物也有最细微的了解。他不仅是公正和正直的,而且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最完全和奇妙的理解。他还有一个最正直的意志,但不是一个完全的意志;因为完全本身是从动物生命的状态推迟到灵性和永恒生命的状态。这些注释对我们面前的经文第16和17节就足够了,在这两节中,教会成立了。摩西现在继续讲婚姻和家庭管理(经世)。
作者:Martin Luther
译者:Julia
校对:Yash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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